(有雷)《與神同愛 Believer》看著房子失火,我只想奮力撲滅他


關注西洋流行文化的朋友,對Imagine Dragons謎幻樂團肯定不陌生,他們成軍於2008年,雖經歷了幾次成員的變動,但隨即在2011年以單曲〈It's Time〉登上美國告示牌,獲得雙白金認證,他們的首張專輯《Night Visions》引起樂壇轟動,從輕快鄉村到另類搖滾,其多變的音樂風格創造獨特的潮流,特別是歌曲中掌握到節奏變化結合掌聲的創新呈現,出道至今屆滿十年推出四張全專輯,舉辦過三次世界巡迴,襲捲全球掀起謎幻潮流。

Imagine Dragons的主唱Dan Reynolds是唯一從草創持續到今天的成員,也是他一手催生Imagine Dragons,可以說是樂團的靈魂人物。但許多人可能不知道, Dan Reynolds來自非常虔誠的摩門教家庭,他從小就受洗為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成員,Imagine Dragons就是成立在他就讀的楊百翰大學(Brigham Young University),那是一個由後期聖徒教會所創辦的學校。

Dan Reynolds跟其他摩門教青年一樣當他19歲的時候,便前往內布拉斯加進行為期兩年的全職傳教士-也就是常在台灣的街頭看到,騎著單車四處找人搭訕的外國人-沒錯,那時候Imagine Dragons主唱就這樣在路上跟人搭訕,下次聽一下摩門教義,說不定就會遇到下個葛萊美獎得主。

「我可能要敲100扇門,才會找到一個願意聽你宣教的人。」

獨自去做傳教士是摩門教的教義之一,而也必須是信仰足夠堅定的人,才能度過那個令人挫折沮喪的兩年傳教生活。以一個亞洲人來說,光是分辨基督教跟天主教就已經不容易了,事實上,如同佛教有分大乘、小乘,基督教的派系也很多,主要可分為天主教、東正教及新教,其下又可分為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派系,這裡就不贅述(我自己也搞不懂),不過摩門教也被部分教會視為是異端,而後期聖徒教會又是摩門其中的分之,你們就知道這有多複雜了。

總之,Dan Reynolds家庭所信仰的摩門教、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The 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並不算一個主流的信仰,全球信眾約在1000萬人左右,除了相信位於鹽湖城的總部是耶穌最初建立的教會外,他們也有自己的摩門經,並有施洗者、先知、12使徒、70門徒等嚴謹的組織系統,根據部分媒體調查,後期聖徒教會可能是美國最富有的教會之一。


他們的教義曾主張一夫多妻制,即便在美國通過一夫一妻制的制度後仍於教會系統中實行多年,他們甚至申請釋憲最終失敗,重婚者仍被判罪,最終在1890年時教會領袖才宣稱上帝取消了一夫多妻制,猶他州也因而得以成立。

此外,後期聖徒教會多年來也明確的反對同志,認為同志是有罪,很長一段時間支持所謂「性傾向扭轉治療」,還鼓勵信仰者若是同性戀可以不尋找伴侶,或者雖有被同性吸引仍走入婚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公開出櫃的同性戀者,將會被教會以「叛教」處置,這等於宣告他不能再與家人聯繫,過去的朋友也會避而遠之,也完全不能再參與教會活動,更重要的是,對於一個信仰者而言,叛教等於是死後會下地獄。
「當我告訴我的經紀人我是同性戀時,我預期會被嘲笑、辱罵,因為我就是這樣長大的,結果他卻告訴我:『你願意跟我說真的太好了』。」

Neon Trees霓虹樹合唱團的主唱Tyler Glenn就是因為出櫃而被宣告「叛教」,而他則出了一張《破門律Excommunication》專輯來闡述他的想法,雖獲得了主流媒體的肯定,但在家族親友與教會系統中,他受到了嚴重排斥,幾乎失去了原先所具有的信仰。

我自己並沒有如此虔誠的信仰,因此對我而言,被說『叛教』很像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我可以想像,當你從小到大的親友、同學、玩伴都是摩門教徒,而有一天卻因為自己無法改變的性傾向,而被迫和他們斷絕關係,甚至他們會以鄙視的眼光看你、排擠你,那樣是多麼孤獨,甚至是極為自責。


「每當回想起那段時間的我,我就感到非常自責,我對他們沉默,甚至一言不發認同教會的作為,我只希望當時的自己能親口告訴他:『你沒有做錯事』。」

這正是所有的同性戀所遇到的問題。根據美國官方統計,猶他州的青少年死亡率,在近十年來成長了將近三倍,遠比其他州來的更高,而這很有可能是因為猶他州就是摩門教最大的信仰人口居住地。

Dan Reynolds的妻子不是一位摩門教徒,也有幾位同志朋友,但卻因為摩門教對於同志的排斥,他們選擇不出席婚禮,當時的Dan Reynolds還沒有紅遍全球,正是因為他的妻子,因為他們超越宗教藩籬的愛,讓他看見了自我。

Dan Reynolds看見了許多青少年因為缺乏支持,因為被教會排斥而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他決定為此事發聲,他希望能邀請鹽湖城的摩門教後期聖徒會的成員與LGBTQ族群共同來欣賞一場「Love Lord 大聲宣愛」音樂會,可能沒辦法很快就減緩居高不下的自殺率,但至少能讓彼此的隔閡減少一點。


「很多人問我,為什麼選擇持續待在教會中,我看著房子火災,大可以選擇離開,但我希望自己可以幫忙撲滅他。」

Dan Reynolds爆紅之後曾被摩門教會系統廣為宣傳,認為他是一個典範的摩門青年,成為後期聖教徒的代表人物之一,而正是這些光環讓他想說的話說不出口,擔心自己會傷害到支持者,也擔心自己會傷害到愛自己的人,但他不能坐視不管情況持續惡化的教會,在這部紀錄片的最後,他終於克服萬難,成功的舉行了這場音樂祭。

音樂祭的門票順利售罄,過程也友善和平的落幕,他甚至讓教會發出聲明,認可了他對於LGBTQ的支持以及對於減緩青少年自殺的努力,雖然最終教會仍未承認同志婚姻的存在,也未將同性戀叛教從教義中剃除。不過,有些事情並非一蹴可就,2019年3月,後期聖徒教會發出了一篇聲明,表示將不再支持「性傾向扭轉治療」,可說是一大里程碑,Dan Reynolds功不可沒。

「我會持續做,我當年可是敲100道門才獲得回應,這只是個開始。」

整部紀錄片的議題廣泛,過於發散而沒有聚焦,有提到謎幻樂團、摩門教的內容、猶他州青少年自殺的狀況、音樂祭的辦理等等,但幾乎都只有點到為止,唯一的主軸就是Dan Reynolds,不過這些內容與歌曲無直接關係,樂迷可能會覺得有些失望,更何況我也不他的粉絲,另一方面本片雖然是在談論婚姻平權,但對於台灣的觀眾而言,摩門教的勢力並非主要的阻擋方,而這樣的案例在台灣也無法感受,普世性過低。

過程中我有哭,然而看到後來真的覺得很枯燥,整部紀錄片像是一個比較長的新聞台專題報導,缺乏了一些幽默感,只是以許多對白輕易帶過,當然反覆提到了許多事情,許多令人背上又鼓舞人心的案例,但都沒有太深入,也缺乏對於婚平、教義的其他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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