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奶奶秀英文I Can Speak》說出來,世界才聽得見。
真正的喜劇往往得由一個巨大的悲劇支撐起來的,搞笑片對我而言是電影中最難拍好的類型,他不需要龐大的資金(就算花大筆錢觀眾也不會笑)不需要繁複的劇情,但需要很多巧妙的橋段,有人說每個笑話的背後都有受傷的人,只是你有沒有看見,好的喜劇讓觀眾邊笑邊思考,是諷刺還是嘲弄,但台灣電影的喜劇製作一直未能進入這樣的境界也難怪賀歲片愈拍愈少人看,扯遠了,相較之下,韓國電影一年比一年更好,這兩年各種題材都有所斬獲,可以說幾乎成熟了。
《花漾奶奶秀英文I Can Speak》帶著脫胎於韓劇的敘事風格,不講求個性的影像語言簡潔而直接,那是已經無需摸索的電影產業模式,但這部電影卻在商業的手法下包裝了一個具有深度的故事,兼具世代交替、歷史事件、長者照護、整治隱喻及最根本也最溫暖的人情交際,當然得歸功於好的故事,其實這部電影製作了很久,劇本在2014在一場徵文比賽中脫穎而出,就已經開始展開拍攝計畫,但受到當時的政治情勢的考量與國際壓力,幾乎找不到適當的演員出演,但製作方沒有放棄,一直到2017年電影終於順利完成,這在台灣影視界幾乎不可能,如果劇本面臨的問題那麼多可能早就被放棄了吧。
不過他們堅持下去了,就像片中女主角羅玉芬一樣,有著堅持不放棄的精神,在常人眼中她就是個頑固的老人,怎麼講的都講不聽,聽了也依然故我,你我身邊不也是都一堆這樣的長輩嗎?
她所住的商店街人來人往,平日她只要不用修改衣服工作,就會帶著相機在附近散步,說是散步更像是糾察,只要有人做出違法犯紀的事情,那怕是亂丟垃圾那種無傷大雅的違規她都要拍照存證送去公所檢舉,因此不只街訪鄰居都不喜歡她,區公所的業務員每次看到她也都避之唯恐不及,因為她一個人的申報單大概就是他們一整天的工作量,數十年如一日從不放棄。
這一天公所來了新來的職員朴民載,做事態度冷靜規矩、官腔又有禮,大家決定把這個鬼怪奶奶交付給他,鬼怪奶奶也沒在客氣,為了這幾年商店街即將拆除的事情大肆的陳情,甚至還會打私人電話聯繫公務員,突然有一天她發現了朴民載的英文相當流利,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黏著要他當她的英文家教,幾乎像是鱉,咬住了怎樣都不肯鬆口。
大概也是這時候,朴民載才開始認真去看待這個頑固的老奶奶,起先他當然透過很多方式去刁難她,畢竟真的太煩人了,直到有一天他無意到跑到商店街裡奶奶的修改衣服攤位,他才對這個羅玉芬老奶奶改觀,想不到後面的事情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部電影劇情安排很簡單,敘事手法也完全是大眾都能接受的方式,就像韓劇一樣韓國電影已經找到了能讓劇情流暢,且細緻的方式,電影前半段節奏活潑,到了後面人物介紹齊備鋪陳完整之後開始進行故事主線的拆解,羅玉芬奶奶為什麼要不停的檢舉陳情?她學英文要做什麼的?為什麼她都沒有家人呢?這些問題我們就跟著男主角朴民載一起探究,朴民載英文為什麼那好?為什麼選擇要當公務員?光是這些對於人物的推理闡述,就能使得故事與角色更加完整,當然劇本在這裡就顯得特別重要,我們很少看到電影是以老奶奶為主角,通常成年女性來拍也都是講親情但電影明顯不是如此,也很少看到電影的男主角是公務員,可能是警察或軍人或消防員,但真的沒有什麼電影會讓區公所職員當重要的角色。
我記得我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附近吃飯,餐廳老闆娘就和我閒聊,聊到我未來要做什麼(這幾乎是長輩必選題)我就胡謅說要準備考公務員,你們猜她怎麼回我?
她語重心長的說:『你真的這麼想嗎?自己沒有想做的事情嗎?』她說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應該沒有一個孩子想當公務員吧。當下我真的很慚愧呢。又扯遠了,今天怎麼一直扯遠。
『那是因為她很寂寞阿。』
我想關於劇情的後續有個精彩的轉折,就把雷給留著,讓你們自己去看,但我覺得這電影即便不是仰賴著歷史事件作為結局也仍是很好的片子,導演呈現出一個年老的婦女應該被理解的脈絡,當她回到商店街時,雜貨店的大嬸和肉店的大姊委婉的慰問更是捕捉的特別感人,光是她認真學習英文和堅持真裡的劇情就已是水準之作,最後的高潮則讓電影提升到另一個層次,也讓我用光了一整包面紙還是淚流不止。
去年有一部國片《大佛普拉斯》也是用喜劇的手法去表現真正的悲劇,但相較之下這部電影更具野心且更有抱負,當然製作也差很多,《花》的導演已經拍了好幾部劇情長片,相較之下台灣每年幾乎都還是在看新銳導演的電影,這當然有好有壞,但我一直期待國片真的能一年比一年更好。
『我很失望,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怎麼一直瞞著我。』
電影讓觀眾把自己投射在朴民載的角色身上,跟著他一起改變也一起成長,當然最後也跟著他一起受到感動。使用英文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文法修辭多高超、發音多標準、句型單字多麼熟連,最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最重要的是那最真實的情感,你是不是真的有話要說,如果你有那就大聲說,I can speak!
『How are you ?』
8/10
多年前有一部印度電影叫做《救救菜英文》,你可能會以為兩部有些類似,但卻有很大的不同。
我那天在林園戲院(板橋的二輪電影院)要補看歌喉讚3和奇蹟男孩,原本袋面紙是因為奇蹟男孩,結果意外地撿到這部我不曉得的韓國電影,人與人之間的團結那種感動處理得好我真的無法克制,哭到無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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