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有一個【法蘭克Frank】


  這部電影在2014年的日舞影展(Sundance Film Festival,又譯聖丹斯電影節,創辦於1984年,在每年一月在美國Park City舉行,是全球重要的獨立製片影展之一)上映之後引發熱烈迴響,愛爾蘭籍的導演藍尼‧亞伯漢森Lenny Abrahamson找來了大咖演員麥克.法斯賓達 Michael Fassbender飾演一個整部電影幾乎沒有露臉的角色,除了故事本身之外,也有不少人認為這是帶有反諷意味的角色設定。電影本身就是一種虛構的東西,他們都是在螢幕後面精心製造出來的表象,他們在演,而在鏡頭後面演員的真實人生也許連自己都看不清楚,這樣的情況正如同我們每個活在世界上的人一樣,都必須也試圖扮演好一個自己,但那個自己的樣子是誰決定的呢?在別人眼中他們看見的到底是什麼?
  主角Jon一直喜歡自己玩音樂,他試著用工作之餘編曲作歌,希望自己的才華能被世界所看見,有一天他看見了一個樂團的鋼琴手企圖自殺,而那個樂團當晚就需要上台表演,因此他獲得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表演機會,就像命運看見了他的努力,表演當時他看見了樂團的主唱法蘭克Frank是一個帶著大頭套面具的人,完全看不見他的長相與模樣只是突兀的立在那裏,表演的過程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自己產出的那些音符突然和別人有了連結而產生共鳴,表演結束之後他們一群跑到了山上的小屋去錄製新專輯,某部分的他忽然被開啟,體驗了那種他夢寐以求卻從未有過的經歷,隨著彼此相處的時間越來約長,Jon越來越篤定自己也是他們的一份子,自己也是能夠創造舞台的人,他如此這樣相信著,但除了Frank以外,他完全不曉得其他人想些什麼,他完全不曉得:原來,只能有一個法蘭克Frank

『只能有一個法蘭克。』

  也許每個人都成想像過自己成就不凡的樣子,想像過自己獲得賽車冠軍、成為NBA球星、當一個暢銷歌手或者是獲得諾貝爾獎等其他如同夢一樣的想像,相信自己只要努力,願意耐心的等待機會,仰賴著消磨著自己的熱情總有一天自己會變得不一樣,雖然不知道那天在哪裡,但夢裡總會這麼想,然後我們繼續做著現實中那些乏味的工作,期待著奇蹟降臨的那一天,就如同夢裡面的每一個自我,看見了一絲絲的可能便緊抓不放,也許就是這一次,讓我聲名大噪、名揚四海,我模仿著那些名人的穿著,模仿他說話的方式他生活的品味,我們努力地說服自己和他們並無二樣,但事實是現實太過殘酷,布爾喬亞成不了藝術家,承認自己的平庸是如此困難,我們的天賦不在夢中的那個世界,朝著錯誤的方向直衝到最後回過才發現自己浪費了大半輩子追求不適合自己的事,堅持到底也許很難,但更難的是放下,放下虛幻的想像,放下那張自己描繪的藍圖,回到原點重新來過,因為現實太過殘酷。

  當你想要追求不凡成就的時候,就注定了你必當是個平凡的人。


  現實殘酷的讓人不敢直視,所以法蘭克終究套著那頂笨重的面具,在現實世界中看起來像是怪胎一樣,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但其實這也不正是他最真實的樣子嗎?我們活在現實就想活在一個化裝舞會之中,我們抹上那些條件,有房、有車、高學歷,我們穿戴著名牌,吃著那些劃分品味的料理,我們扮演著一個官員一個男朋友一個母親,小心翼翼地不敢露出馬腳,深怕自己做錯什麼違反了自己所應塑造給人的形象,也因為這樣,當網路時代來臨,但其實我們每個人不都在偽裝自我,真實和理想的差距大到我們難以想像,在匿名的世界裡反而每個人都變得情感豐富,我們勇於表現自我,因為無須擔心那些掛在我們身上的包袱,而法蘭克只不過告訴了你何謂真實何謂虛偽,人們偽善的說著那些仁義道德,但脫下西裝革履與高跟鞋之後每個人都充滿缺陷,即便超人也不可能完美無瑕,法蘭克雖然掩蓋了自己的外貌,但實際上他的心與本質卻比誰都來得真誠,他用真心去待人,他無須擔心被看穿,因為這就是他,無須想要窺探面具下面的東西,因為那一點也不重要,但Jon卻不明白這件事情,他以為面具下面隱藏了什麼巨大的痛苦與經歷,他以為自己那些想像與期待一定是真的,而拆穿這一切太過殘忍。


『痛苦不能造就好音樂』


  假裝得太久了,就失去分辨現實與虛幻的能力,那些點擊率與回應成為生存的憑藉,像是遊魂依賴著他人的目光而存在,因為在乎而想去迎合,因為有所圖變讓自己變得混濁而不純粹,我們發動態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呢?創作和社會有什麼關係?創作和觀眾有什麼關係?這些東西沒有真正的標準答案,有些作家從來沒有理睬過觀眾期待與社會責任,他我行我素的成為了傳奇,而有些創作者有對象有計畫地進行創造,他回應了世界的需求也獲得了讀者的青睞成為我們口中的經典,在乎觀眾並沒有什麼錯誤,但如過表達的目的只為了追求舞台與掌聲,總有一天每個人都必需面對內部空虛的自己,接受自己平凡的如同一坨屎,是多麼困難的事,導演把主角設定成Jon而非Frank也就嘲笑了自己的庸俗,我們都想要成為那些才華洋溢的天才,而努力的鼓吹泡沫行銷自我,也許謊言說久了連自己也會信以為真,但當幻影破面之後,我們會醒過來嗎?
『拆穿這一切太過殘忍』
7/10--------------------------------

作為一手拍攝樂團的電影,其實我不太喜歡裡面的音樂,但正反映了那種荒謬的基調,帶著一點迷幻的故事節奏,我在想麥克法斯賓達願意接下這部片又獻聲唱歌,無論是他或導演,也許也曾經歷過故事裡面那些掙扎吧。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正常人誤闖入一群神經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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